字母圈中最常被讨论的特征之一,便是安全词、安全呼叫或安全信号的存在及使用。对于新的支配者和新的臣服者而言,这似乎简单、便捷,对自由意志、同意、个人操守等方面的构建与维系至关重要。字母圈中安全词的出现,背后有诸多原因和考量。许多原因合理且有助于将该社群与它令人厌恶的 “近亲”—— 身体虐待区分开来。而同意问题是其中的核心。
在刚接触 BDSM 这种极端生活方式的初期,你可能会选择将 “安全词” 作为一条不错的规则…… 理所当然地遵循,却很少深入思考。要学习的东西太多,还有许多其他问题有待探索,以至于安全词渐渐被淡忘,有时甚至数年都不会被想起。
对于新的臣服者来说,安全词就像是 “金钥匙”,被视为最终的话语权。它让臣服者在社会规范标准内,保留了自己对公平的个人认知。它与其他各种 “互动规则”“行为契约”“界限定义” 配合得十分融洽。奴隶制变得更容易接受,更能让人忍受。“我不是奴隶,我是臣服者。我有明确的权利!” 这样一来,臣服者的角色被合理化、可管理化。
对许多人来说,这把 “钥匙” 始终有效。支配者和臣服者都认同,这是他们希望用以表达自我的界限。
然而,这把 “钥匙” 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限制。它给了臣服者一条退路。或许你会说:“没错。就该如此!” 但仅仅是这把 “钥匙” 的存在,就改变了整个局面。从臣服者的角度来看,尤其是新手,这似乎不成问题。如果事情变得难以承受,我只要喊出安全词,就会安全,一切都会停止。对于这类臣服者而言,这是有可能的。但是,随着臣服者 “成长” 或积累经验,他们可能会进入一种特殊状态。当进入这种状态时,大脑的 “理性” 部分似乎、看起来或感觉像是与大脑的反应部分分离或远离。随着大脑状态的改变,臣服者的语言表达能力逐渐减弱。从内心感受来说,就好像不记得该如何用嘴巴说出那些词。此外,当臣服者与他们选定的支配者建立情感联系后,他们开始渴望 “不辜负” 支配者,想要 “取悦” 支配者。在此过程中,他们使用安全词的意愿降低,甚至到了完全拒绝使用的程度。
支配者可能意识到,也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。随着臣服者的 “成长”,对于与之互动的支配者来说,场景变得更具危险性。臣服者能进入的状态越深,他们能够忍受的身体刺激强度就越高,他们就会变得越兴奋(也就越不理智)。依赖 “安全词” 作为最终停止信号的支配者,可能会、也许会且将会超越臣服者的极限。支配者在场景中也可能会兴奋起来,对有些人来说,这被称为 “热血上头”“失去理智”,甚至是 “支配者状态”。这种兴奋的结果是个人抑制力降低。他们不再主要关注臣服者的反应链。
许多支配者可能会体验到自己施虐倾向的 “膨胀”,感觉被臣服者推动,超越了自己的界限,进入到后来可能会让他们反感和厌恶的领域。这两种情况同时发生或相互促成,安全也就到此为止了。毫无察觉的支配者可能希望依靠安全词,以此减轻自己对臣服者安全的个人责任。这种责任是许多人不想承担的重担…… 如果他们能让臣服者承担,那么万一出了问题,他们就可以免责。他们会说:“没有使用安全词,我又不是读心者,我不知道臣服者有麻烦。” 但这是错误的。在场景中,臣服者必须放弃所有责任。支配者必须始终保持在可控状态。
深陷那种状态的臣服者将无法理性判断真正的危险。他们的身体会充满各种化学物质,情绪高涨。当情况加剧时,他们大脑中那一小部分勉强还在起作用的区域,会触发更多化学物质来应对增加的负荷,同时在臣服者的意识里,他们是为了自己的支配者 “承受” 这一切。双方已经建立了完全的信任,臣服者无法理性思考支配者可能已经超出了其自身的控制极限。对于情绪高涨的臣服者来说,支配者就是整个世界。臣服者无法质疑或询问。他们直到撞上 “墙” 才会察觉。这是一种解离状态。在这种状态下,大脑不再能够应对输入的刺激水平。从根本上说,这是人类可能陷入的最危险的境地。当一个臣服者撞上这堵 “墙” 时,他们有时再也无法恢复。